“難道是瓊絲？”方雲帶著疑惑，跟著那些路人，朝著街尾走去。

在街尾處，正圍著一大群圍觀的人群，方雲走入人群中，就看到瓊絲正與一個少年爭鋒相對，那個少年手中拿著一疊套牌。

只見瓊絲已經暴跳如雷，看起來她已經氣急敗壞的樣子，手中拿著骰子。

“我就不信，我就不信算不出你的年齡！”瓊絲的手掌有些發抖，漲紅著臉，手中的骰子丟出，骰子直接落在地上，沒有滾動，也沒有分散。

不論瓊絲如何運動口訣，如何的運起鬥氣，都不見骰子滾動。

“瓊絲。”方雲一聲喊道，打斷了聚精會神中的瓊絲。

瓊絲一看到方雲到來，立刻激動的上前“方雲，你來的正好，你幫我報仇，一定是我什麽地方出錯了，我居然算不出他的年齡。”

瓊絲指著那個少年，那個少年的目光望向方雲，嘴角露出一絲微笑。

“強大！這是我所見過，最強大的人類。”蓮蕊突然發出警告：“按照這個世界人類的水準，他已經到達了皇者之境的巔峰。”

方雲的眼中，閃過一絲驚訝，同樣微笑的走上前。

兩者互望，看起來他們的年齡都差不多，可是方雲知道，這絕對是一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怪，可能和自己的上一世，都差不多的年齡。

這是極其罕見的事情，要知道修真者之所以能夠有如此長壽，那是因為他們突破了天元，增長修為的同時，對是十倍幾十倍的增長壽元。

可是這個世界的人不同，他們不知道修真為何物，所以即便每次提升，都會增長壽元，也只是少量的增長，比如說突破神級，也只是讓自己多活一倍的歲數。

可是方雲看到這個少年的目光中，那種滄桑的目光，便已經讓他感覺的到，他的生命歷程。

方雲上一世，看過不知道多少個這樣的眼神，而他自己亦是這種眼神。

活的太長，所以看到的也就多了許多，少年同樣看著方雲。

在他的眼裏，方雲太閃耀了，超越了一切的光輝，他可以看的出，方雲的年齡，是真真正正的，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，這並非他能算出來，而是因為他自身的實力，可以通過能量的傳遞，探測出生命的周期。

這種能力在外人看來，似乎已經匪夷所思，可是對於他這個境界的存在來說，也只是舉手之勞。

“我們不如找個地方坐下，一邊喝酒，一邊痛快的暢所欲言如何？”方雲率先開口，微笑的說道。

“正合我意。”少年點點頭。

瓊絲與艾深娜卻是不解的看著方雲的背影，她們不知道，方雲怎麽會突然有此提議。

在雅萊城外的一座崖頂之上，方雲坐在一片草地上，少年則是提著酒壺，站在崖頂邊緣，眺望遠方。

“你看那片雲，你說它是為何而存在？”少年指著十裏之外的一片雲彩。

“它為來處而來。”方雲淡然說道，一口酒水下肚，蕩起一股辛辣之味。

“我若說它是為我所屈而來，你覺得如何？”少年居高臨下，那氣度就如環宇中，無雙存在般。

“雲是自由的，它可隨風而動，可隨雨而為，可是絕不為人所屈。”方雲笑著說道。

少年輕笑，伸手輕輕一握，雲朵竟然向著他們飄來，而且彌漫在懸崖之下。

“我說它為我驅使而來，它便要為我所驅使。”少年傲然說道，他就如一個君王吧，在古時有女皇武氏命令百花在寒冬爭艷，而今這少年，驅使天上雲朵為他所屈。

只是，一陣清風一掃而過，雲霧隨風散去，方雲笑著說道：“它只願意為風所散，也不會願意為人所屈。”

“可惜了，如果他願意為我所屈，即便踏於我的腳下，依然可以俯視這片大地，可是它卻寧可飄散於這片天地，也不願俯視這片大地。”少年長嘆，似是真的在為這雲彩所悲鳴。

“你又怎知飄散在這片天地中，比被你踐踏於腳下不如？”方雲反問道。

“我為至尊，它亦為祥雲，被人所尊被人所仰，而如果它飄散於這片天地，誰人能知曉它的存在，誰又會記得這片不起眼的雲朵？”

“那是它的命，寧碎不屈。”方雲倒出一片酒水，灑落在崖下：“只要存在過，便會有人祭奠它，一杯薄酒足矣。”

灑落崖間的酒水，突然燃燒起來，少年看了眼方雲：“也許這酒水對它來說，反而不美，它既然散於天際，那麽伴隨它的也只是灰燼。”

“你確定它是你所能踐踏的雲嗎？”方雲輕笑中，天空已經烏雲密布，整個雅萊城都彌漫在烏雲之中。

人們都在為這突如其來的烏雲所困惑與不解，這種季侯，應該不會有這種雷雲出現。

“看似可怕的末日景象，其實只需要一聲雷鳴，它就要化為烏有。”

一聲雷鳴洞破蒼穹，烏雲瞬間破開一個大洞，整個天際即已放晴，剛才那烏雲蓋頂已經消失不見。

“你確定這雷鳴，也為你所屈嗎？”方雲凝視著少年，它比你想象中的，除了雲動雷鳴，部位他物所驅。

“我既為至尊，萬物都該為我所屈，雲是如此，雷霆也要如此。”

少年的自信，遠非常人所能比擬，他的自信源自他的力量，而他的力量，同樣來自於他的自信。

“不同道不同謀，我們也只是一杯忘輩酒和一段不投機的緣分。”方雲放下手中的酒壺，站了起來。

“可惜了，你是我見過，最出色的後輩，甚至超越了我。”少年輕嘆，看著方雲，流露出幾分真摯的惋惜。

“酒也喝過了，我們也該給對方算一算未來了。”方雲不以為然的說道。

少年從懷中，取出套牌，放到方雲的面前：“選一張。”

方雲抽出一張，放在眼前一看：“死神。”

少年再次長嘆，紙牌上一個死神手中提著一個掙紮的靈魂，一條路無窮無盡的延伸向遠方。

“看來你的路已經到了盡頭，死神的陰影，已經將你籠罩，腳下的生路在後方，只要你肯回頭。”

方雲看紙牌上的死神，坦然笑道：“你確定那死神代表的是我的死亡嗎？”

“哦？你又有何解？”少年轉頭問道。

“也許這張死神代表的是我也不一定，而這他手中的靈魂，茫然不知，自以為掌控一切，卻發現自己所賭上的是自己蒼老的靈魂，徒勞的掙紮與無謂的反抗，只是命運的道路，早已鋪就好了，沒有希望的去路，愚昧的目光，卻依然傲慢無禮。”

方雲嗤笑的看著少年：“當局者迷，旁觀者清，那愚昧的靈魂，卻總是看不到死神的鐮刀，卻不知道自己所去往的，是一條不歸路。”

“那你是當局者呢，還是旁觀者？”少年眼中銳色一閃，有些驚訝的問道。

“我也不知道，我是當局者還是旁觀者，因為我自己也看不到未來的路。”方雲笑著搖搖頭道。

“生路，死路，你自己的選擇，無論是當局者還是旁觀者，總是有選擇的機會，可是一旦選錯了，就由不得你從頭再來。”少年的語氣，開始變得淩厲於肅殺，眼神中帶著幾分寒意，看向方雲的時候，已經展露出一股，舉世無雙的氣息。

“如果讓我選擇的話，我就選死路，生路無生機，還是死路有樂趣。”方雲淩然不懼，在少年的滔天巨浪般的氣息侵襲下，方雲卻如汪洋中的一葉扁舟，雖然飄忽不定，卻總能穩然前行。

“既然你選擇了死路，那我便成全你！”少年冷哼一聲，一指指向方雲。

一股死亡的氣息，朝著方雲彌漫而來，方雲輕哼一聲，無形波動朝著四面八方蕩開，那死亡一指，也隨之消散於無形。

“如果你覺得，憑著一個分身，即可擊殺我的話，那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吧？”方雲冷笑道。

“一個分身？你似乎弄錯了什麽。”少年的身體開始分化，一個兩個三個……

一直的變化出十二個分身，這才消停下來，每一個分身，全都擁有著少年同樣的氣息，同樣的實力，同樣可怕意志。

“這是我的十二個意志，他們分別代表著我的一個欲望，每一個都擁有著半皇極致的實力。”少年淡然笑道：“你能擊殺神級巔峰的奧丁斯，你能擊殺半皇級別的莫拉比，可是你能擊殺我的十二個意志嗎？”

“數量對我來說，沒有任何意義！”方雲淩然不懼，冷冷的回應著少年的話。

“很快你就會發現，你所面對的是一個神一般的存在，是一個你所無法面對的存在！”

“別說你不是神，就算是，我也要屠滅殺神！”方雲第一次，第一完完全全，認真的看著少年，不得不說，這是他自降生在這個世界以來，最大的挑戰，也是最大的危機。

方雲毫無保留的釋放自己的氣息，一股真正威嚴的氣息，從天而降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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